【忘羡】三年一班的蓝忘机同学（04）
*ooc
*竹马竹马的拌嘴日常
魏无羡十分安静，埋头写字，笔走龙蛇，落笔惊鸿，忽闻窗外雷轰雨滂霈。屋中对坐两人俱是一惊，魏无羡手指微颤，圆珠笔沿着桌骨碌碌滚下去，啪叽落到了地上。
两人对视，魏无羡开口：“帮帮忙，捡一检我的笔呗。”
蓝忘机低头一看，笔就滚在魏无羡脚边呆着：“不捡。”
魏无羡不高兴了：“你我二人同窗多年，如今要你给我捡支笔都推三阻四，实在伤人心。”
蓝忘机眼看他唱腔将起，架势都摆了出来，一副要同他彻夜长谈表演单口相声的模样，心头一凛：“就在你脚边。”
魏无羡一拍胸口，面目纠结，痛苦非常：“可我弯不下去腰，刚墙上跳下来，扯着脚筋，脚筋又扯着脊椎，脊椎还扯着心脏。怕是命不久矣！”
蓝忘机听他瞎扯，皱着眉头教育：“口无遮拦。”还是过去弯下腰给人捡笔。
魏无羡憋着笑，敲敲伸手指头拨弄人家头顶软软翘起的发丝：“蓝忘机你头发还挺软，真是奇怪，人家都说脾气硬的人头发也硬。你倒是相反，都硬哪去了？”
蓝忘机抬起眼，脸是冷的，把笔狠狠放在桌上：“别乱动。”
魏无羡转着笔哼哼唧唧:“你可真是，越长大越冷漠，小时候我俩还一起玩，你的头发我早摸过了。”
蓝忘机低头看书不理他。
细长手指将一杆笔转出花来，魏无羡探头看他:“又生气了？好嘛我错了我错了，不然蓝同学摸回来消消气，把我头发摸秃我都不眨一下眼！”
蓝忘机翻开五三重重在题上画了一条辅助线:“无聊。”
魏无羡撅起嘴，笔卡在人中，放开手晃悠悠保持平衡，闷声学舌:“无聊！无聊至极！不知羞耻！轻狂！”一把接住掉下来的笔:“从小到大就这几个字，我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！我说蓝忘机，老师说你读的书比我们班其他人加起来还要多，别是骗人的吧？看了这么多书，骂人的词汇还是如此匮乏。”
“书里不教这个。”
“所以说，书读多了都变成书呆子了。你看看你一天到晚怎么逗都没有笑模样，骂个人都没词。”魏无羡仰着椅子翘起腿:“古人云，纸上得来终觉浅，绝知此事要躬行。这事你就得去实际体验一下，多听多看多学，久而久之你就会骂人了。”
蓝忘机觉得自己花时间跟他讲这些简直是浪费生命:“你不饿？”
魏无羡点头:“饿啊！怎么？你要请我吃饭？”
蓝忘机指了指钟:“六点。你才写了一半。”
魏无羡慢条斯理摊开纸:“外头雨这么大，反正我也没带伞，干脆写到雨停咯。”他挑眉看了眼蓝忘机，丝毫不愧疚:“你带伞了？哎呀真抱歉，连累你没法回家。”
蓝忘机:“……”
天色近暗，路上车辆稀疏。
魏无羡被押着写完检讨，已然气息奄奄面黄肌瘦，病若扶风之柳，打着摆子晃到蓝忘机面前，将一沓检讨摔他桌上:“拿去！”
蓝忘机略一检查，见人抓着书包一只脚已跨出门，不由开口喊他:“你……”
魏无羡倚着门槛回头:“怎么？蓝同学还有事？不重要的不如下周一再说，我真的真的好饿了。”
薄唇抿成一条缝，像是闭紧的蚌壳，不肯露出什么。蓝忘机偏头不看他:“你鞋带散了。”
魏无羡系好鞋带，挥挥手走人。
蓝忘机听脚步声逐渐远去，又等了一会，才出门站在走廊上往下看。魏无羡顶着书包穿过一场大雨，全然无济于事，浑身湿透。
他皱了眉，看见马路对面公交站牌有人朝魏无羡招招手，递过去一把伞。
雨越下越大，蓝忘机回到教室写完题，不紧不慢收拾东西。最后一支笔装进书包，教室门被轻轻敲了两下。
“抱歉，改试卷忘记时间。”蓝曦臣看着表笑:“不早了，忘机走吧。”
蓝忘机跟着他走出学校，上车之前蓝曦臣指着不远处公交站牌下打闹的两三学生问:“他们是你同学吧，要过去打个招呼吗？我记得那个男孩子从幼儿园就和你是同学，好像是叫魏无羡。”
蓝曦臣很热情:“像是再等车，不如一道送他们回家。”
蓝忘机道:“不必。”
车站牌前人烟寥寥，站牌外大雨倾盆。江澄竟还没走，与魏无羡手持雨伞打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。不管是什么人，好像只要遇上魏无羡，都能热闹得打成一片。这么多年也就蓝忘机一人始终与他气场格格不入。别扭又怪异地当了这么多年同学，却还没有聂怀桑同他熟稔。
蓝忘机收回目光，沉声道:“不熟。”
902路公交车踩着地平线走来，夕阳落下后火烧云装饰了车身，魏无羡就在霞光万丈中与江澄收起雨伞上了车。靠窗坐，少年的脸庞被霞光映得通红。
蓝曦臣发动车子，摇头笑道:“坦诚一些才能和他们做朋友，你看上去很想和他们一起玩。”
蓝忘机自然不肯承认。
高三的假期并不轻松，江澄和魏无羡回到家吃了饭还没来得及喘口气，就被虞夫人一手一个拎到书房写作业。
江枫眠端着搪瓷杯喝热水:“劳逸结合，劳逸结合。在学校这么累，回到家休息一下不打紧。”
虞夫人柳眉倒竖，教案啪得摔桌上:“慈父多败儿！过几个月就高考了，还放松？你儿子你不知道吗，一松就没底了！回头考个三本回家卖红薯去？还有，跟你说了多少遍刚拖完地，别把水滴时候上去，要拿什么赶紧的别在这碍手碍脚。”
江枫眠败下阵来，拿起本书躲沙发上去。魏无羡捂着嘴巴偷偷笑，朝江澄挤眉弄眼。她又瞪魏无羡:“你也别给我笑！这次作文考几分？打小就没个正经，高考你要是也敢把你去酒吧网吧的事写上去，让你红薯都没得卖！严肃点，化学这道题我跟你们说了几遍你听进去没有？”
全家统共也就五个人，三个被骂成鹌鹑，江厌离端着砂锅静悄悄路过，脚步声都没，还是被香气暴露了位置。
虞夫人皱着眉又训她:“天天窝在家里煲汤，他们吃得了这么多吗？！”
魏无羡和江澄一边盛汤一边抢排骨:“能能能。”
虞夫人瞪了一眼把他们瞪老实了:“金家那小子真处不来？”
江厌离沉默着点点头。
虞夫人操心死了:“行吧，不成就不成，又不是天底下男人都死光了，咱再换他十七八个。”
江厌离:“…………”
魏无羡一口汤呛嗓子眼:“阿姨，您当这是换灯泡呢？”
虞夫人弹他一脑瓜嘣:“我看你像灯泡！”
魏无羡揉着脑洞把江澄推虞夫人手底下:“厌离姐有她自己的想法，干嘛非逼她相亲。师姐秀外慧中的，自己能把自己照顾好，再不济还有我们呢！”
江澄:“就是，以后我照顾我姐！”
虞夫人拍他后脑勺:“就是个球！小孩子家家懂什么，写作业！”说完拉着江厌离母女二人私聊谈心。
魏无羡喝了一口汤，慢悠悠翻开作业本:“迟早得把金子轩那混球套麻……”
江澄斜眼觑他:“麻什么麻，少添乱——你怎么了？”
魏无羡举起本子，拿手指指了指自己:“魏无羡。”又指了指作业本上的姓名:“蓝忘机。”
“由此可以得出一个答案。”
“我拿错作业本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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